「有兩支大樂隊為你伴奏,在台上為數千觀眾演出,包保你畢生難忘!」
「亞仔」是我中學時的大師兄,知道我在學吹色士風,遊說我參加校慶演出。
「我這臨老學吹打的,恐怕不成罷?」
「這樣罷,你只吹一小段,苦練幾個月,有甚麼不可以的?」亞仔做事從來都是勇字當頭。
「那我試試看。若果到時達不到你的要求,就退出罷!」
「華仁仔哪可以說這樣喪氣的說話!我預你一份兒了!」
「教父」主題曲反覆操練了三個多月。一天在家聽到熟悉的旋律,原來是隔壁的裝修工友一邊掃灰水一邊哼。
亞仔在演出前三星期安排了綵排。表演嘉賓,我的偶像林子祥也出席。
在樂隊前一站,色士風竟然連一個音符都吹不出來,只發出嘶嘶怪聲。
亞仔,樂隊領班和我面面相覷。
「節目表已經『出咗街』。你不能退出!」亞仔神氣罕有地凝重。
騎虎難下,如何是好?
我左思右想,要克服臨場表演的恐懼,唯一的辦法就是到人多的地方吹奏。我要到火車站,地鐵站附近的隧道和天橋練習,鍛煉自己的膽量。先從人流較疏的車站開始,在大埔,筲箕灣等地方積聚信心後,再向旺角、油麻地進發。
原來街頭表演的感覺是挺棒的。隧道回音好,音響效果最理想。路過的行人,或會停下腳步聆聽一會兒,甚至報以掌聲,更有攀談起來的。
「有人給錢你嗎?」朋友問我。
「在旺角車站天橋,有人放了一塊錢在我的樂器箱裏!」
鍾尚志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