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手把王鷗行的小說名字譯成《生於世上我們短暫艷光四射》,編輯小姐見字傳來電郵,說台灣出版的中譯本書名是《此生,你我皆短暫燦爛》,問要不要改。哎呀,後生女就是後生女,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刻,竟然還不厭其煩上網核查資料,實在教我過意不去。普通讀者可能不知道,《蘋果》的執行編輯一向十分盡責,除了追稿發稿,校對也小心翼翼,從前為我執手尾的紅姑簡直是神奇女俠,改正的錯誤如果大頭蝦必須逐隻字交罰款,係咁意一字一元,她每年獲得的花紅肯定輕易買得到一張香港東京來回機票。替更的W沒有見過本尊,想像中是個笑口常開的小妹妹,有點神經過敏,偏偏老餅作者時常拋罩住層層代溝的書包,累她杯弓蛇影,鄭重將疑團訴諸筆墨求證,我本來嚴重缺乏耐性,但無端端增添別人工作量,再涼血也沒有理由只讀不覆,漸漸學會平心靜氣解謎,徹底打倒俗語「你不能教老狗新把戲」,鐵樹居然有開花的一天,自視為一項小小成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