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市的吃 - 唐顧

蘋果日報 2017/04/28 00:00


日常生活中,飲食總是重要的一個部分。明清時期,不少著作談到吃什麼、怎樣吃,也有許多詩文,積極讚美春韭秋菘。按時做、應季吃,是人們的生活內容之一,在那二十四首《新市絕句》裏也有體現。
譬如菽乳糕。菽乳有兩說,或泛指豆腐,或特指豆腐乳。詩說「菽乳糕名達兩京,茶甘飯軟足怡情」,看來是下飯菜。南方所慣的豆腐乳有紅白兩種,紅的芬芳,白的濃郁。傳到北方兩京,文獻無征,但流行是不會錯的。因為後兩句說「年來江北江南地,是處人開店姓程」,足見家族企業已有了規模。
又譬如筍。江南土山頗宜竹,春筍是重要食材。早寒時節價格昂貴,至天暖後日漸低廉。但近水處土寒,只生竹而不生筍,因此新市地方吃筍還須仰賴外地。四櫓船從武康過來,早晨出發,黃昏到達,頃刻間銷售一空。
夏秋之間名物繁多,白酒是一種流行飲料,雞肉豬肉或不易得,光是喝酒,大家也常常一片熏然。至六月六日,又是所謂「天貺節」,起源說法很多,比較流行的觀點認為起於北宋真宗時代。詩有「大家一例食餛飩」的句子,誠然不虛。這一天吃餛飩,江蘇、浙江一帶皆然,可惜原因不詳。據說這天還要把貓貓狗狗都趕下河清洗乾淨,讓它們安然度夏,不生蝨子,想來也很壯觀。
臨水之地涼氣先生,不受暑熱。其他地方捧着西瓜朵頤解渴之際,新市人已消受不起。雖然仍是大暑節氣,畢竟「物產太遲時太早,軟涼天氣見西瓜」,其辭若憾,卻有有一種溫和氣息。他們早早入了秋,吃起了螃蟹和栗子糕。登上了幾乎沒有高度的果山,看江水日復一日奔流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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