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人買了盒《2046》,扔在家裏,暗想:總該有可取處,一看無妨。這一看,只看出堆砌、造作、空洞、鬆散、重複、效顰、浮腫、冗長……根本在糟蹋演員、糟蹋資源、糟蹋觀眾的時間。「捱了大半,捱下去!」想把影碟看完,但悶戲,沒完沒了,一個鐘頭,也似乎是兩個鐘頭過去了,蛇足扣着蛇足,就是看不到結局,直看到黑蜘蛛鞏俐在幽暗的坑渠邊吃那一碗沙河粉,悻然熄機。
有影評人說,《2046》是這個導演過去幾齣電影的大雜燴,簡單說,是他燒了一盤討好洋人的咕嚕肉,再弄出一碟生炒排骨,見好不收,用同樣的芡汁煮豬扒,而這齣「新片」,就是殘羹賸菜湊合的「一品鍋」。
科學,有偽科學,「命理學家」用一套「科學名詞」講太歲怎樣犯人、講星體對人類運程的影響,就是偽科學;文學,有偽文學,香港有不少「後現代大師」用「文學語言」寫沒人能看明白的「作品」,旨在騙名、騙利、騙女學生,就是偽文學;藝術,當然也有偽藝術;偽,就是不老實,就是「扮嘢」,就是避重就輕;電影,不是連續播放的硬照,不是空洞離題的旁白;藝術除了有「美」,多少還得有「情」;矯情,當然也是「情」;可惜,那是自卑者透露出來的、最低劣的「情」。
《2046》,真是2004這一年最惡劣的看戲經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