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年來代譜心聲 林夕披露拍檔心意
張國榮以《我》宣示性取向

蘋果日報 2003/04/06 00:00


自一九九七年張國榮宣布復出樂壇,絕大部份歌詞均由林夕包辦,他可說是以文字策動張國榮內心世界的一個重要舵手。在為張國榮填寫的多首作品中,林夕表示《我》、《夢到內河》及《夜有所夢》均令他牽起回憶,他更首次談及《我》才是張國榮承認同志身份的自白。
林夕為張國榮(哥哥)寫過無數令人感動、有意境的歌詞,在動筆之前,追求完美的張國榮是否每次都與他討論?林夕日前接受本報訪問時說:「反而好少,我大部份嘅作品都係靠觸摸。在我而言,同歌手有距離重好,同哥哥合作咁耐,都係交詞畀佢唱,唯一佢指明有要求嘅係《紅》呢個大碟名,重有國語歌《我》,佢亦都指定第一句要係『IamwhatIam』,而佢最近錄嘅新歌,佢都話唔好寫啲唔開心嘅嘢。」

公開身份夠勇敢
張國榮這次離去,是有勇氣抑或是逃避的舉動,每個人都可以有其想法,反而在歌詞上,年前一首《左右手》被外界認定是宣示其性取向之作。林夕在電話中說出真相,他說:「呢首歌佢之前冇同我傾過,係我自己想寫用一隻手擁抱,一隻手告別,呢個係一個好大嘅誤解。反而《我》呢首歌先至係哥哥想講自己係同志身份呢樣嘢,首歌頭兩句『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』,係嚟自佢睇過一套戲嘅對白『IamwhatIam』,喺本地歌手嚟講,哥哥呢個comeout嘅剖白係一個好勇敢嘅行為。」
戰友離去感窒息
問林夕以歌詞觸及張國榮內心世界多年,他認識的張國榮是一個甚麼樣的人?林夕說:「我相信一個做戲咁好嘅人,性格一定係好複雜嘅,一方面好自信,另一方面又好缺乏安全感。佢係一個好全面嘅名牌,名牌唔係咁易有,十年都冇一個,𠵱家無喇喇冇咗,我聽到佢嘅死訊,即時好似唞唔到氣,個心好似冇咗啲嘢咁。」
林夕坦言自己是張國榮的歌迷,第一首他為偶像填的詞是八八年的《無需要太多》,他說:「當時好開心,而且一直我哋都算好夾,我好感激佢對我嘅信任。另外重有兩首詞係我想講嘅,係《夢到內河》,哥哥對歌詞有疑問同意見,佢認為首歌嘅氣氛過份沉鬱,但我就覺得咁樣寫有味道啲,最終哥哥亦都俾我說服咗。而《夜有所夢》我自己覺得好遺憾,首歌係寫一個人夜晚黑瞓唔到,其實我係寫自己啫,但我冇將呢樣嘢話畀佢聽,我諗話咗會好啲。」

遺作已錄好三首
林夕並透露張國榮本在錄音的新唱片,已錄好了三首歌,他交了歌詞的則有五首,他說:「大約三個禮拜前,佢重喺錄音室打嚟話睇唔清楚啲歌詞。」回憶對上一次碰面,林夕說:「兩個月前有次食飯撞到佢,我一見到佢重驚佢追我歌詞,點知佢淨係叫我小心身體,佢話:『你睇我幾健康幾大隻,我呢排好勤力游水打波呀。』」
最後,林夕坦言填詞多年,有些歌手是特別用心的,當然包括張國榮,林夕在電話筒中乏力地說:「佢去咗,就好似啲心血同佢一齊去咗咁,真係一言難盡。」而林夕更為張國榮靈堂的紀念冊撰寫文字。
採訪:梁錦貞
《我》張國榮作曲、主唱
林夕填詞
IamwhatIam
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
快樂是 快樂的方式不只一種
最榮幸是 誰都是造物的光榮
不用閃躲 為我喜歡的生活而活
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
我就是我 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
天空開闊 要做最堅強的泡沫
我喜歡我 讓薔薇開出一種結果
孤獨的沙漠裡 一樣盛放的赤裸裸
多麼高興 在琉璃屋中快樂生活
對世界說 甚麼是光明磊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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唱片《大熱》收錄了《我》一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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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夕盛讚張國榮是十年難得一見的名牌。資料圖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