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昏時份,三叔、三嬸和我在日本仙台火車站挑選吃晚飯的地方。經過一間麵包店,三個美麗的女孩子在叫賣,聲音高高低低,像三重唱,十分悅耳。她們只賣一款麵包,名為「鬍鬚爸爸酥餅」。
員工把酥餅焗成金黃,然後插上一支金屬尖管,注滿奶油,即交給客人。「一定要嘗嘗。」三叔垂涎三尺道。
「吃了怎能吃飯?」三嬸說。
「買一個分來吃罷!」我走去排隊。排了五分鐘,見人人都是五個十個地買;輪到我,豎起一指,店員笑容依舊,沒半點看不起。她把酥餅放入紙袋,還問要不要膠袋。這樣親切的服務態度,香港人真該學習。
我嘗試把酥餅掰開,但酥皮易碎。三叔見狀說:「你先吃一半,然後給我。」
一咬,酥餅鬆脆,奶油軟滑,美味無比。我吃了一半,對三叔說:「今天我咽喉痛,吃過的東西給你會把病毒傳播。」
三叔稍稍遲疑,我已把餘下半個吞下。他大叫,但太遲了。他掉頭跑回麵包店,發覺酥餅賣光,店員正關門。
「你騙我!」三叔罵道:「咽喉痛怎會吃得那麼快?」
「就是因為痛,」我辯說:「所以吃快一點。長痛不如短痛。」
三叔信以為真。他又問:「好不好吃?」
我同情道:「吃不到的酥餅,是最好吃的酥餅。」